“好好好……”老太太一听乐得合不拢嘴，高兴过后又有点紧张，“小恋，你说奶奶要不要收拾一下。第一次见孙女婿，总得留个好印象不是。”
司恋笑笑，“奶奶，他是您孙女婿，又不是什么大领导。”
奶奶说，“在奶奶心里，他比大领导还重要。”
奶奶越是看重这孙女婿，司恋心中的压力就越大，也不知道明日杭川见到奶奶会不会说漏嘴。
每每想到这些，她心头就像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
眼看时间不早了，奶奶又说，“小恋，明天你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去休息，不能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
“行。”在江北那十几天，司恋天天守在病房，没睡一个好觉，在这样下去，身体着实吃不消，加上明天要上班，确实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司恋又跟护工交待了一些注意细节，才离开医院。
谁料，在医院门口，又遇到了林舒远。
林舒远先跟她打招呼，“司小姐，之前我还以为你骗我，原来你奶奶真生病住院了啊。”
谁会拿自己的奶奶开玩笑，司恋不是很想理他，“林律师有事？”
林舒远，“奉你老公之命，来看看你奶奶。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我会尽全力帮你。”
战南夜给他打电话，让他通知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老太太的病治好，并没有让他来医院。
林舒远亲自跑来办这事，一是探探虚实，二是在他眼里，司恋现在就跟小祖宗一样得哄着捧着，不然小祖宗一个不高兴，又不同意离婚。
到时候，他香江第一律师的招牌，肯定会被战南夜给砸了。
司恋说，“只需要你帮忙提醒杭先生记得明日下午来医院看我奶奶，提醒他不要说漏嘴就行。”
林舒远，“放心吧，他要么不答应你，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那请你替我谢谢他！”司恋说完就想走，又被林舒远挡住去路，“你干嘛？”
林舒远又说，“我就是很好奇，你拥有过杭川这么优质的老公，怎么还看得上别的男人？”
“我就喜欢废物不行啊。”司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身走了。
她打车回到家，准备美美睡一觉，明天好好上班。
奈何越是想早睡，脑子就越精神，过了凌晨才渐渐进入梦乡。
睡得晚，又起的早，毫不意外精神面貌不太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司恋特地把妆化得浓一点。
她准时赶到公司，提前准备手磨咖啡，战南夜一到，她立即把咖啡送上，例行报告完他今日的行程安排就要退下，看文件的战南夜开口叫住她，“下午的征程推后。”
原计划战南夜下午要和鎏金老总一起去雍西湿.地考察工作，这工作不算太重要，能推后。
司恋点头，“我这就去通知鎏金那边另外安排时间。”
战南夜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向她，昨日在机场他就觉得她精神疲惫，休息了一晚还不见好。
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头，“今天你不用上班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恋吓了一跳，“战总，您这是要辞退我？”
他什么时候说要辞退她了？
他用她用得很顺手，虽然她在他身边工作仅半年时间，但是和他之间的默契绝对不输跟在他身边十年之久的周启灵。
就算她哪天想离职，他未必舍得放手。
他又说，“你觉得你现在的状态适合出去见客户。”
司恋，“很抱歉，战总，我……”
战南夜都没给机会让她把话说完，“让你带薪休息，你还不乐意了？”
原来只是休息，不是炒鱿鱼，司恋松了一口气。
她笑笑，“谢谢战总体恤下属！”
她的老板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战南夜，“明天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幅鬼样子。”
司恋，“是。”
司恋回到家里，倒头就睡，可能是心里压力小了，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年。
……
午后，战南夜来到医院，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他还带了一些营养品。
林舒远已经按照他的吩咐给老太太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换了单人贵宾病房，还多找了一名护工轮流照顾老太太。
战南夜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二字才推门而入。
他走进房间，护工正在给老太太削水果，看到他，年轻女护工的眼睛都直了，“你，你找谁？”
战南夜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径直走到老太太病床边，沉声叫了一声奶奶。
虽然他不想跟那女人再扯上一丝关系，对长辈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老太太赶紧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盯着他看了几秒，“小川，你是小川吧。唉，你这孩子比照片好看多了，我老太婆差点没有认出你。快坐下，让奶奶好好看看你……”
老太太没换新手机，手机相册里一直存着当初杭奶奶发给她的照片，时不时她就会把照片翻出来看看，感叹只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家小恋。
老太太过于热情，让叱咤风云的战南夜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
他把带的营养品交给护工，老老实实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就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乖巧。
老太太看他也是越看越满意，“小川啊，我听小恋说你工作忙，一个月没几天时间在江北，那你们平时怎么培养感情？”
第五十一章变成你老婆
老太太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战南夜哑口无言。
奶奶以为他脸皮薄，又有旁人在，不好意思跟她讲。
她笑笑，“小李，我要跟我孙女婿单独聊聊，你去忙你的吧。”
老太太特地强调了“孙女婿”三个字，是在替司恋宣布主权，让别的女人尽早打消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护工知道不该乱想，离开前还是没控制住多看了战南夜一眼，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战南夜倒是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旁的女人一眼，这一点让老太太十分满意。
越看，她越是喜欢，高兴得脸上都笑出褶子了，“小川，你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看看奶奶，奶奶很高兴。”
战南夜礼貌客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奶奶又说，“你和小恋不是先恋爱再结婚，婚前没有感情基础，更要多抽时间培养感情，不能因为工作忙就把家庭忘记了。”
战南夜点头，“是。”
这孩子话太少了，避免冷场，老太太只能自己多说，“小恋那孩子性子要强，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很多事情都藏在心里，以后还请你多多照顾她一下。”
战南夜，“是。”
老太太一口气说了许多，而战南夜的回答都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是”。
聊久了，老太太多少看出了点端倪，“小川，你和小恋是不是吵架啦？还是遇到其它问题了？”
“奶奶，您放心，我们没有吵架。正如您刚刚所说，我们俩婚前没有感情基础，婚后又因为工作关系聚少离多，目前我们的感情还在磨合中。”这番话，已经是战南夜能想到不让老太太担心的最好说辞。
结婚一年多时间，还在磨合感情，换句话说就是两人之间还没有感情。
老太太是通透之人，不会听不明白。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个孩子结婚这么久了，她从未见两个人同框过。
司恋也从未在她面前主动提起过杭川，再加上司恋之前种种暗示……
种种迹象看来，两个孩子的婚姻应该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满。
婚前爱得轰轰烈烈的情侣，结婚后感情破裂的都不在少数，更何况毫无感情基础的夫妻。
老太太希望司恋结婚生娃，是希望找一个能够爱她照顾她的男人，让从小就缺失了父母的她能有个属于自己的美满幸福家庭，而不是让她为了结婚而结婚。
可是如今看来她努力撮合的这段婚姻带给司恋不是幸福美满，而是痛苦和压力。
两人明明没有感情，但是为了让她这个老太婆宽心，司恋这孩子只得一次次编造善意的谎言……
老太太想到司恋这一年多努力哄她开心的样子，就心疼不已，“小川，你就跟我实话实说吧。”
实话实说？
告诉她，她孙女出轨，她能接受得了？
战南夜不太愿意去想那个绿了他的女人，“奶奶，您先好好养病，改日我再来看您。”
“你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了？”老太太忍着心痛，说出了最不愿意说的一个词。
她都猜出来了，战南夜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还没离，正在准备离。”
“因为什么原因离婚？因为没感情，还是其它原因？”
“其它原因。”
“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
“没有。”战南夜回答得斩钉截铁。
“谢谢你跟我说实话。”老太太想了想，又道，“我已经知道你们俩准备离婚这事，你先不要告诉小恋，等我想想怎么跟她说。”
战南夜，“好。”
战南夜离开后，老太太靠在病床上想了许久，想通之后，给司恋打了一通电话。
睡梦中的司恋被电话声吵醒，她接听就听到奶奶兴高彩烈的声音，“小恋啊，小川来看过我了。那孩子不但长得好看，做事还体贴入微。他让人把我换到了单人病房，还安排了两名护工轮流照顾我，把什么事情都想到了。今天你下班好好休息，别来医院了。”
“行，那奶奶您记得按时吃饭，明天我下班再去看您。”杭川这人这点还是很靠谱，司恋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感谢信息，“杭先生，谢谢你去看我奶奶！我奶奶现在很高兴！”
信息发出，私人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宁软软，“司恋，我是软软啊，我来香江了，想邀请你一起吃晚饭，可否赏脸呢？”
司恋正好饿了，加上对宁软软的印象很好，便一口答应了，“约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宁软软随即甩来一个地址，并说，“我等你哟。”
……
战南夜看到他老婆发的信息，冷哼了一声，“傻女人！”
傅遇之递给她一支烟，“阿夜，哪个女人惹到你了？”
战南夜收起手机，“今晚吃什么？”
傅遇之，“一会儿问我老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战南夜勾了勾唇，“你这叫什么？妻管严？”
傅遇之，“我就想让我老婆管着我。不像有些人，结个婚就跟没结一样，想让人管都没人管。”
宁软软今日来香江宣传新剧，这会儿活动刚结束不久，换上便服的她走过来在傅遇之脸上亲了一口，“老公，晚上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就不陪你了。你和战总两人去过二人世界吧。”
傅遇之一听，咬了咬牙，“宁软软，我丢下那么重要的工作陪你来香江宣传新剧，你想丢下我和别人吃饭？”
宁软软，“又不是我让你来，是你死皮赖脸硬要跟着。”
傅遇之，“宁软软，你敢丢下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宁软软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傅遇之瞬间怂了，像癞皮狗一样扒拉着她，“老婆，我错了，你带上我一起吧。”
宁软软，“不行，我约的司恋，她肯定不想见你，所以你不准跟着我。”
傅偶之，“司恋？阿夜的小助理？”
宁软软，“是啊。”
傅遇之，“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女孩子之间的情谊很难跟你们这些臭男人说得清楚。”宁软软甩开他的手，“不许跟着我，不然我真跟你翻脸。”
傅遇之眼睁睁看着自家老婆从眼皮底下溜走，转头看向战南夜，“阿夜，你想不想去？”
战南夜淡定地抽着烟，“又没我老婆，我去做何？”
傅遇之，“那就把你的小助理变成你的老婆啊。”
第五十二章怀孕了？
傅遇之抬手拍在战南夜肩头，“你是不是又要说她已婚！已婚又如何？已婚难道就不能离婚了？甩给她老公一笔钱，让那男人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她不就是你的了。”
战南夜弯腰灭掉烟头，冷眼看向傅遇之，“她不是你能随便戏谑的人。”
傅遇之笑道，“就这么护着她？”
战南夜，“护着她？我不过是见不惯一些人随意拿女性开玩笑。”
傅遇之，“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说她了，咱们吃饭去吧。”
战南夜这男人，全身上下估计就只有嘴是硬的了，都容不得别人说他小助理一句不是，还不愿意承认。
或许他不是不愿意承认，只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
宁软软是当红影视巨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因此这次约饭地点她选在注重顾客隐私的云尚餐厅。
云尚餐厅是会员制，能成为他们家会员也有条件，一层层筛选过后能成为他们家会员的人已经是非富即贵，再不担心有狗仔偷拍。
宁软软十分热情，见面就给了司恋一个大大的拥抱，“司恋，我好想你啊！”
司恋性格是属于慢热型的，平时生活中也不太擅长社交，比起宁软软的自来熟，她显得拘谨多了，“多谢傅太太还记得我。”
“我们是朋友，还叫什么傅太太，叫我软软就好了。”宁软软拉着司恋入座，又盯着司恋瞅，“我怎么觉得你比上个月瘦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红润，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还好。”司恋不是很想说自己的私事，立即转移话题，“我看新闻，得知你这次来香江是宣传新剧，祝新剧大火呀！”
“谢谢！”宁软软拿起餐厅准备的点餐平板电脑，“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晚我请客。”
“菜我都点好了。”傅遇之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宁软软身边坐下，“司小姐，你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用餐吧？”
“傅总，我哪敢介意你啊。”司恋不知道傅遇之也在，不然她可能不会答应出来吃饭，毕竟谁都不想当电灯泡。
傅遇之笑了笑，“司小姐，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宁软软推了推他，“都说了不准跟来，快滚！”
傅遇之搂着她的腰，“我真不是跟你来，刚好我和阿夜也选在这家餐厅吃饭，既然都撞上了，那就一起吃吧。”
听战南夜也在，司恋下意识回头往门口看去，就见身穿黑衣大衣的战南夜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
他手里握着手机，看样子是刚刚打完电话。
司恋立即起身，“战总，晚上好！”
战南夜扫了她一眼，“你也在？”
傅遇之，“……”
这狗男人还挺能装。
司恋老实回答，“傅太太约我吃饭。”
“那就多吃点。”战南夜脱下外套，司恋立即上前接住，再挂到旁边的衣架上，下班时间都没有忘记助理这个身份。
等战南夜入座，司恋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服务人员上来给战南夜添茶水，司恋阻止道，“给他一杯纯净水就好。”
不仅战南夜喝的司恋要管，他入口的食物司恋也要管，他不喜欢吃的食物，司恋都不会让人送到他眼前。
一餐饭下来，司恋忙着照顾战南夜，自己吃的时候食物都凉了，胃都在隐隐反抗。
战南夜习惯了司恋这个助理替他张罗一切，丝毫没有觉得今晚他让她这般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妥。
宁软软气得用力掐了傅遇之一把，都怪这个臭男人，本来她请朋友吃饭，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傅遇之握住她的手，“晚饭吃完，接下来大家想玩什么？”
战南夜，“随意。”
宁软软看向司恋，“司恋，你想玩什么？”
“我不玩……”司恋刚开口，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上涌出，她立即冲向洗手间。
战南夜的目光跟随着她，银丝眼镜下的目光闪过一抹担忧……
宁软软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司恋，怎么了？”
司恋，“有点想吐，又吐不出来。”
宁软软，“你是不是有了？”
司恋，“有什么？”
宁软软，“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孩子啊。难怪我今天看你气色没有上个月好，人也瘦了，原来是怀孕了。”
司恋急得摆摆手，“不可能。”
宁软软，“你是不是和你老公没打算现在要孩子？要是暂时不想要孩子，就得让男人做好避孕措施啊。他不能只顾着自己，不在乎你。”
“不是……”司恋臊得脸蛋儿滚烫，这种情况之下，要她如何解释她跟她那便宜老公都没有同房过，怎么可能有孩子呢？
宁软软还在说，“不是什么啊，这事本来男人就应该负责。要是傅遇之敢让我意外怀孕，我非得跟他拼命。夫妻两人本是一体，要孩子肯定得有商有量，没打算要孩子的时候让你意外怀孕，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傅遇之笑看向战南夜，还想说几句调侃的话，但是在看到战南夜眼神中的冷意时，很识时务地选择把嘴闭上。
战南夜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按灭在烟灰盅里，起身拿起外套，“走了。”
傅遇之幸灾乐祸地道，“听到她怀孕，你接受不了？”
战南夜没有理会他，直接走了。
走出餐厅，凉风扑面而来。
香江这座城市，每年冬天最冷的那几天也不会有多冷，但是今天战南夜却觉得特别冷，仿佛有一股凉意一直在他心间盘旋。
这种绿̶感觉来得很突然，又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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