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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占地辽阔,树木繁多,人迹罕见,而且离六宫稍远皇上荒淫残暴,沉迷风月情爱之中,他后宫妃嫔众多,以至于东西六宫都住不下,所以内务府按照妃嫔受宠的程度又重新安排了住处。

苏媞月这种一点也不受宠,也不愿争宠的,甚至连住六宫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她的锦绣宫搬到了离皇上很远的南苑。

说好听点这是淑妃娘娘住的锦绣宫,说难听点,其实这个地方就是南苑里边常年无人居住的几间旧屋子,与冷宫并无区别。

所以,锦绣宫离夜阑阁,不算远苏媞月走到夜阑阁的时候,萧鹤野并不在迎她的人正是李寻,他是个会看人眼色的。

李寻躬着身,把她请进了萧鹤野的卧房:娘娘,外边天冷,您在此稍候,奴才这就让人去禀督主。

苏媞月点点头,语气温和有礼:有劳了,李公公待李寻离开后,苏媞月忐忑不安的坐在八角桌旁,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然后一脸镇定的四处望了望。

这阁楼建得很别致,不像别的宫殿那般金碧辉煌,从内而外好像都是由檀香木搭建而成的,有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地板也是木质的,踩在上面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屋子很宽敞,格局一分为二,进门的右手边放着大大的书案,灰白纹路,大理石制成的长案。

长案后边整整一面墙都是书架,架子上摆了很多书,且很整齐清秀,看得出来,萧鹤野是个爱干净的。

屋子左边有张八角梨花木桌,也正是苏媞月此时坐的这张桌子桌子后边,有长长的屏风相隔,里面有萧鹤野盥洗的隔间和他睡觉的床榻。

她坐了许久,也不见萧鹤野回来,想着自己是来要回那只银簪的于是苏媞月大着胆子,举步朝着屏风后小心翼翼的走去。

她没记错的话,昨夜萧鹤野就是把簪子放在浴桶旁边的木架子上了可是苏媞月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床榻上也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

她转身往大大理石长案走去,翻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难道被他藏起来了苏媞月挠了挠了头,不经意瞥见了书架旁边的木柜子,倒像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她蹲下身子,轻轻打开柜子的第一层抽屉,只看见一叠厚厚的信件接着打开第二层,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东西。

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沉阴森的嗓音:在找什么呢这声音冷不丁的,着实把苏媞月吓了一跳,她回头眉心紧皱: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啊。

萧鹤野双手杵在案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她,一脸无辜道:许是娘娘太过专注了,有人进来也没发现。

看见来的人是萧鹤野,她心虚道:原来是萧掌印娘娘在找什么东西吗他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明知故问。

苏媞月抬手合上抽屉,倒也没有拐弯抹角:本宫昨夜好像落了东西在掌印的房里,不知掌印有没有瞧见。

就是那只簪子萧鹤野没有急着回答她,手掌撑在长案上,那两只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理石桌面,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良久,他才直起身子来,缓缓回了一个字:嗯苏媞月见他承认,连忙起身道:萧掌印,那只银簪对本宫来说很重要,你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本宫。

杀人的证据,怎么会不重要呢这一点,萧鹤野也是清楚的娘娘,奴才也很喜欢那只簪子,您看。

不如将它送给奴才萧鹤野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奴才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难道娘娘一只簪子也不舍得赠与奴才。

苏媞月摇了摇头:萧掌印,除了这只簪子,只要本宫有的,你尽管拿去苏媞月也是拎得清的,银簪是荣王一案的关键证物,她再傻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萧鹤野。

东西只要在萧鹤野手里一天,那她便一日睡不得安宁银簪是她的命,亦是关系到他们全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所在。

苏媞月走到他跟前,轻轻扯了扯萧鹤野的衣角,柔声道:掌印这么聪明,肯定知晓那只银簪于本宫而言意味着什么。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他说话声音多了几分不耐烦,清隽的脸上瞬间染上阴霾他顿了顿:咱们昨夜所谈的事情,不知娘娘考虑得如何了。

本宫,本宫还没想好提到这个,苏媞月结结巴巴的回道哦那倒是不着急,奴才可以等不如在娘娘考虑清楚之前,这银簪交给奴才保管。

如何萧鹤野心思重,嘴上说得好好的,说会帮她,不会逼迫她做出选择,但他这个做法,对苏媞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胁迫。

苏媞月摇头拒绝:萧掌印,你这是何意你想用这只银簪逼我不是奴才要逼娘娘,而是娘娘根本就不信任奴才。

奴才既然选择帮您,就不会用这只银簪来做文章再者说了,娘娘不妨仔细想一想,奴才若有心加害于您,多的是法子和手段。

萧鹤野脸色难看极了,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只银簪,随意扔在了桌案上那只银簪掉落在大理石的桌案上,叮叮当当的滑了一小截,滚到边缘。

这下,萧鹤野彻底生气了这人性格清冷,难以捉摸,天大的事情他想帮就帮,可若是不顺心意,再小的事情也会把他惹恼。

苏媞月秀眉紧拧,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逐渐变冷,这房内明明燃着炭火,但她还是觉得冷那股寒意,是从心底,一直凉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苏媞月默默望着他许久,才弱弱开口道:萧掌印说的是,本宫今早也听说了春风楼的事情,你果然说到做到了,倒是本宫格局小了,为了一只簪子惹掌印不开心。

苏媞月微微扭头看了一眼那只银簪,说道:既然掌印喜欢,那本宫便把它送给你了苏媞月说完,轻抿着唇提着步子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那个声音:娘娘既然听说春风楼的事情,那奴才便再多说一句,请娘娘放宽心,这盆脏水泼不到娘娘头上。

她转过身,冲他点点头,淡淡道:多谢回去的路上,苏媞月也想通了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是被动的一方,萧鹤野手里握着的又岂止是一只簪子呢。

苏媞月是被动且弱势的,而萧鹤野呢正好与她相反说来说去,只剩四个字,身不由己罢了荣王一案,皇上给了萧鹤野三日期限。

在第三日的时候,他真的抓到了凶手,破了案这件事闹得整个永安城沸沸扬扬的刺杀荣王的正是春风楼里卖身的妓子,听闻荣王曾许诺要帮她赎身娶回去当小妾的,后来荣王变了心失了信,娶回家的是另一位青楼女子。

于是原先那女子怀恨在心,把他灌醉后趁机杀了荣王听说东厂的人找到那妓子的时候,她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番说辞,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人人对此深信不疑差一点,苏媞月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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